你可能被这部国产片偷拍了

文章来源:角膜穿孔   发布时间:2021-9-22 13:04:04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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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九点,弯窄巷间,一家卫生条件堪忧的路边大排档,生意正热火朝天。店里没有室内空调,也不见雅座包间,桌椅板凳都大剌剌横在人行道上,想吃就自己找位置坐下,没什么好讲究的。这是一家坐落在广州的苍蝇小馆,店里的鸡煲口味堪称一绝,又因门口有棵虬枝盘曲的大榕树,因而得名“榕树头叹佬鸡煲”。开业十余年间,无数外地食客会趁着夜色慕名而来,只为吃上一顿满足感爆棚的美餐。客人们对店家的种种喜爱,刚开始我真的很难理解——想那广州堂堂「妖都」,中国一线城市,汇集全国各地居民,何其繁华富饶、包罗万象。在这种大都市生活,什么东西你吃不到?又何必往犄角旮旯里钻,喧闹又不卫生,东西也不见得多好吃……直到后来,我才渐渐意识到:很多人吃宵夜之前,肚子其实是饱的。他们不在乎吃了些什么,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契机,去吵吵嚷嚷的街边,占一个小桌,点两盘小菜,拎三件啤酒,呼来四五个老友,聊些无关痛痒的小事。唯有此时此刻,他们才能一头钻进生活的缝隙里躲起来,假装外面的压力和责任都不存在;也唯有此时此刻,他们才可以借酒劲抹开面子,蹲在路边尽情大哭一场,坦白自己真的抗不动。……《此食此客》国产美食纪录片不算少,只是这一回,食物却沦为了配角。摄制组寻访七座城市的深夜大排档,最终把镜头焦点,对准形形色色的食客身上。深夜的美食街,气氛与所处的现代化大都市格格不入,仿佛是从夹缝野蛮派生出的“异世界”。没有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、流光溢彩的霓虹街灯、宽敞整洁的街道高架,也没有大城市的那种「体面」。肮脏偏僻、鱼龙混杂、烟雾缭绕、人声鼎沸,还有此起彼伏的电动车警报声……偏偏很多人愿意来这儿吃宵夜。好像只有在这里,才能暂时撇开那些「体面」。会在深夜溜达出去吃宵夜的,都是些什么人?朝街口这一桌,是仨阔别已久的大学师兄弟。上大学那会儿,他们组过一支乐队,抱两台音箱一把吉他三个麦克风,从深圳出发,一路向厦门、向杭州、向上海而去……没多少专业素养,也不为了音乐梦想。少年的心底藏不住事,喜欢一个姑娘的时候,就用歌词记住她。等捱到毕业了,乐队也就散了。大伙儿匆忙间道别,各奔前程。再见面的时候,彼此都变得沉默,不愿意开口聊起近况,只能一遍遍唏嘘旧日的时光……隔壁桌坐的是一家三口,前几年一路从温州打工打到广州,吃过不少苦。直到最近,家中条件渐渐好转,又添了一个孩子,便想着在城市中安定下来罢。回忆打拼这几年,苦是真的苦。经常早上八点以前去厂里开门,一直忙到凌晨两点,连大楼电梯都停了,才扛着洗水的衣料走七楼下一楼,睡不够三个小时,第二天七点又必须起床干活。想睡也不得睡,实在受不了的时候,医院输液补充体力。夫妻俩过去常常吵架,觉得这么苦这么累,真的没必要。但丈夫坚持要留下,他把广州的生活当做是在“熬”,想着一年两年,三年五年,熬着熬着,总会有熬到头的一天。说这番话时,他的妻子一直在旁边沉默夹菜,哄着小孩,一言不发。我们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,但想想孩子以后长大了,吃穿用度、教育开支,只多不少。未来要操心的事儿越来越多,何时才是个头呢?另外一桌来的是一个男人。没有朋友,就他一个。他说自己在话剧团工作,是国家二级演员。上大学那会儿,他收到过97级中戏表演系的录取通知书,结果当时自己拒绝了。就因为想见见南方的大海,想尝尝南方的椰子,他一腔热情考进了广州话剧团,从此在这座城市扎下根。演员身份看起来是光鲜,实际到手的工资并不高。早年为了糊口,他说自己是“什么都干”。主持过八竿子打不到边的股市节目,说过相声,也拍过广告。十九岁:谁都别想指挥我干什么!三十岁:谁能告诉我该干什么?如今年逾四十,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爹,肩头的担子不减反增。前面的路好像越走越窄,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。听说不久前,他刚刚演完一场戏,叫作《邯郸记》。戏里他的角色是一条狗,不是一个人。讲这番话的时候,他嘴边噙着苦笑,叫人看不懂。相比这桌的寂寥,另外一张桌子倒显得热闹。他们是几个在餐馆上班的同事,经常工作结束后来这儿聚餐,多少都得喝点酒,吐槽吐槽心中烦愁。很多人进餐饮行业,并非出于远大抱负,纯粹只是觉得当厨师,能包吃住。一晃十几年过去,他们变换了口音,交上了朋友,遇见了喜欢的人,慢慢成为这座城的一部分。只有偶尔回想起故乡的时候,才会突然失声,发现自己对于城市而言,始终是外人。这里的空气突然沉默,那边有人抢着要倾诉。什么都还没说,先叫十瓶酒上桌。听说,他是福建漳州人,来厦门打工挣钱,租在八市里的旧房子里。他有个孩子,出生时被诊断患有先天性角膜白斑,医院告诉他可以治,但需要交十万块做手术,而且成功率很低很低,只有0.5%。钱,他交了。儿子的健康,却没换回来。今年孩子八岁,生活还是不能自理,学也上不成。妻子和他分居半年,最后由法院协议离婚。从那以后,他经常夜里跑出来喝酒,一喝喝到天亮,情愿就这么麻痹自己,也不想中途醒来。说着说着,他情绪有些失控,突然跪在了夜市脏兮兮的水泥地上,乞求孩子有一个正常的生活。只是他面朝的方向,那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。不知道是向谁乞求,一切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。等酒醒过后,还是拿卫生纸擦一把脸,独自支撑起身子,缓缓朝着家的方向挪去……与其他纪录片不同,《此食此客》的镜头琐碎而缺乏重点——有的人生活刚刚经历支离破碎,有的人庆祝孩子中考取得了好成绩;有的人为家庭孩子操劳大半辈子,有的人年过半百依旧形单影只。听完这桌客人的呓语,转身就询问另一桌客人的心情。有时只得三五句闲言碎语,有时则是真假参半的牛皮。……没有谁的故事比谁更精彩,也没有谁的人生比谁更励志。说到底,我们都只是生活的配角而已。深夜的美食街头,喧闹声永不相容。人们本就是各自下雪,各有各的隐晦和皎洁。无数都市男女的眼泪,都留给深夜不起眼的宵夜馆子。然而随着城市化进程加速,这些街边小店都面临拆迁、整改。听说如今的北京,已经再找不到热闹、市井的大排档了。等城市一切都变得井然有序。我们还能去什么地方,收容生活带给我们的残破与不堪?作者系网易新闻、网易号“各有态度”签约作者点“在看”,现在就去吃宵夜↘↘↘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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