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山凤鸣乔迎舟梦白骨人造角膜

文章来源:角膜穿孔   发布时间:2021-4-25 3:57:35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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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、白骨、人造角膜

乔迎舟

人们可以抚摸一个梦,就像抚摸一只家猫。

人们却不可以抚摸现实,它就像只野猫。

——鲍德里亚《冷记忆》

在梦中,与他恋爱的女子,被指认为一种熟悉已久的透性形象。当他醒来,却苦于找不到其现实中的原型。当梦以诱惑般的权力废除了现实之镜像的身份时,它就不再是一种印证、折叠、对称或吻合,不再是套嵌的、波形的、可纳米观测的、死亡的。梦借助于其自身的死亡,确切说是一种流产或中断,隐喻了一切清醒时刻的本质荒诞。人们可以指着一句话说“我在这里”,但不能指着梦说“我在这里”。

梦的名字与场所不可被在场地指明,故而鲍德里亚说,梦就像一只家猫,只能被抚摸。或许这是人们认为苏醒之时是最美妙的的原因。但是,在梦中画外音的绵柔提示中,眩晕逐渐占据了薄翼般的潜意识,梦在夜色笼罩的颅腔内播撒着淡水的忧郁。

当街上最后一盏霓虹灯、最后一块广告牌熄灭之时,月之精灵不怀好意地在在他床畔留下几朵透明的月亮花,便匆匆离去。他醒来,再一次麻木于自己对梦之虚假性的麻木,但这些月亮花的甜蜜感像一座座阴朽的墓穴,开剖于他的每一个脑细胞中。一个困惑于梦的人的枕边,总得有几片皎洁、隐没的月亮花,才能忍受梦对现实的窃取与欺骗。

梦是地球能量无规律的紊乱喷溢引发的颅内共鸣。夜里,地球的阴冥之域呼啸着来自深渊的风,这一团团混黑而暴躁的狂风不仅像幽灵一般纠缠、萦绕、盘旋于大地之上,还时刻试图唤醒人类的做梦意志,把梦从黑暗中唤醒,这是魔鬼的快乐。而回忆,则是对这种意志之痕迹的宗教性哀悼,是在一个历史演化中形成的视野界面中,对越离于零度界限的诸种罪恶和恐怖的表象存档。想象力将这两者凝塑成我们的生活。

因此,当我们在言谈或撰写时,句子的凝练度标志着其本质的美感与思想深度,这就是采取中立、中介、第三方立场的想象力对句子的规训与惩罚。

他逃离到一片空寂的郊区,在无人居住的高楼大厦之间徘徊、奔跑、等待。他一边想象着这里灯红酒绿、繁弦急管的繁华景状,一边试图掩饰对这份想象的哀悼。

一次粗鲁而无聊的酒会后,我感到头痛难忍,悄悄躲开那个调过情的女人,在夜色的追赶中踉跄着逃回家。在我愚笨地进入梦乡后不久,梦就开始不可控制地自我撕裂,以拒绝我昏沉的睡眠。在一个临界点之后,烧灼般的头疼与狂暴而冷酷的眩晕像一道道闪电,从大脑里劈向腐臭而冰冷的脏器。我从床上滚到温暖的地板上,趴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呕吐着,无意识开始被酒精逐渐一层层地冰冻,我感觉自己像酒会上那个女人的一滴泪水。

即使回到八十年代是可能的,我也不愿意。因为无法想象在八十年代的舞厅里做梦。只有在离八十年代足够远,但又不至于太远的时代里——比方说在今天——人们才能把八十年代当做一场梦。这样,人们就接受了一种放佛来自平行空间的时间感,它让我们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时间的流逝,甚至是空间的流逝。在这种过于真实而不得不自我解构的流逝中,历史停滞了,时代掉入一个关于梦的套娃式陷阱中:只有等到一段时间后,八十年代才会不值得迷恋。而到那时,人们开始迷恋对八十年代的迷恋,再往后,人们开始迷恋对八十年代的迷恋的迷恋。一层层的拟真之后,八十年代只会成为一次被迷恋的对象。自那之后,每一时代的人都会拥有更少的幸福,更少的梦境,但却总是会成为最美好最有价值感的时代。但在形式上,这并不影响每一代年轻人重新烫出爆炸头、穿上喇叭裤和大码机车服,跳起迪斯科。最后在入睡前看一部八十年代的美少女动画片,并祈祷在梦中重新回到八十年代。

梦中。医院老建筑。在研究所深处的档案室里,我的童年和实验骷髅被永恒地锁闭着。门口假山上。一块灰色巨大的广告牌播放着粗糙的手绘动画。声音尖厉而模糊。夸张地教导着私奔少女如何在异乡相夫教子、躲避灾难。我和我的影子恋人走入研究所。借一本描写农村的小说。我记得这书的封面广告。“那位女性作家每夜的梦,连载了一个失落的故事。”模仿着墙壁上古老的、棕红色的公牛壁画,我以非人的姿态迎接书的到来。在死亡投射的紫红色光芒中,在比这更远的地方,牛凝视着刀,牛是刀的深渊。有人开始准备聆听女作家的梦了。但在我的理解中,在我的怀抱与期待中,匿名的梦为另一个无家的梦提供了地址、居所,匿名的、无法搜寻,对应的梦接受了流浪的梦,收容了它的一切,终止了后者的流亡。正是在断裂之处,我才相信优雅和风度的可能。

一个姑娘曾试图使我相信一切伟大皆为虚伪,一切神圣皆为邪欲。就像梦境试图使我相信其本身为真。

对于这篇文章开头描述的非呈像的梦而言,哲学作为一个叙事事件,就像一个抗菌的人造角膜。

说到底,梦是一种地球、无意识和大宇宙的共同耗费。一个对耗费的死亡后果感到恐惧的主体,他本身是完全的怯懦与虚弱,一种简单的、肤浅的动物性的本能。人类因此发明了消灭梦境的药和哲学。但是,一个对耗费,对耗费之无意义,对耗费的欲望感到快乐的主体,他本身却不是完全的勇敢与强壮,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主体。在对耗费的感受差异中,勇敢作为一种美徳被映射于一个不在场的幕布上。因此,在这里,戏剧纠缠于一种没有剧本的狂乱,而在那里,作为前者的产物,戏剧拥有着一种超戏剧的宁静。

一个写作者(小说家、新闻评论家、诗人、哲学家等等)的作品必然受到其当时时代的影响,不存在超凡脱俗完全脱离时代的作家。——这种陈词滥调毫无意义,如果梦和写作具有某种共同点。那么,它既不能帮助我们做梦,也不能帮助我们分析梦境。事实上,正是梦境中所包含的那种完全异于现实的部分,使得梦在与现实之间的地带上划清了界限,也恰好是现实的荒诞、不可知、眩晕、幻觉、臆想、错判、自说自话和无能为力,使得现实最终充满了对梦之神秘的好奇,这种好奇总是激起一部分人对梦境、写作的嫉恨与无能且无知的蔑视。但是嫉恨的人将永远舒适地囚困于时代的结构之中,而梦是一个没有结构的时代。但既然考虑到,嫉恨与恐惧往往摧毁掉了人类绝大多数的文化,那么文化、思想、上帝和梦境就永远不能站在嫉恨和恐惧的那一边。

有一个古代日本故事,讲的是与男子风流一夜的女子在晨间成为男子怀中的一具白骨。当我们从漫长的梦中醒来,除了乏累和些许的抽离感外,我们发现,梦没有留下任何记忆。但在这些破碎而空洞的现实感之外,梦仍然留下了一点痕迹、一丝气味、一种它曾经真实存在的特征,这种特征潜移默化地培养出了我们对现实根深蒂固的怀疑、厌倦和不满,以及对幸福的困惑。

语言的死角暴露了这一点:“哎呀,记不起来了,但就是做了那么个梦!(随后陷入不可言说的沉默中)”

这句笨拙的话以后可以换个说法:“梦给我留下了一具不可见的、但又不得不背负的白骨。”

作者简介

乔迎舟,男,汉,年9月21日出生于内蒙古,中央民族大学哲学与宗教学学院级本科生。喜欢读古希腊作品,《圣经》和海子的诗。

“云山凤鸣”诗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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